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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满至全文阅读_小满至全文免费阅读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7-01 10:39:00    

家里来了好些个官老爷,穿得富贵极了。他们说,失踪一年的锦衣侯府二公子,终于找着了。

一行人正要簇拥着那位公子离开。公子却抬手。「小满好歹救了我一命,不如将她一并带走。

」我一听,乐呵呵地放下镰刀,回屋收拾起我那只蓝印花包袱。

可我没听见他后头那句低声的话。「届时关进府里如何磋磨,外人也只道她是贪图富贵罢了。

」1消息传来时,我正在帮乡亲们处理纠纷。李屠户的荆妻赵娘子拎着一篮鸡蛋,

准备去集市上卖。路过时,被隔壁王大娘家的山羊撞了一下,鸡蛋碎了一地。

两人为该不该赔偿的事,吵得面红耳赤。见到我时,纷纷让我评理。

我弯腰数了数地上还残留的鸡蛋壳,拍板说:「这鸡蛋闻着真香,都卖与我,

我拿回去给阿白补补。」赵娘子闻言自得不已,热切地拉着我的手。「哪里的话,

俺直接送你了。上次你给俺当家改造的锯,相当好用哩!」

王大娘用鼻孔哼了一声:「村长帮你恁大忙,你就送碎了的鸡蛋?俺家炖了羊汤,

比鸡蛋香多了!小满,与你家夫郎一道,上俺家来喝汤!」赵娘子啐了口唾沫:「呸,

谁又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。又想让阿白给你家二黑偷偷开小灶!」

我乐呵呵地挽住她俩:「阿白如今还不是我夫郎呢!不过,今儿个白露,算是阿白的生辰。

我割完麻还得杀头猪,怕是没时间了。」「王大娘别急,阿白说了,先学好字,才能读好书。

我明儿还要在村口教新字哩!」闻言,赵娘子向王大娘眨着眼睛,揶揄道:「你别说,

小满这小夫郎捡得好,教得咱们小满一身好本领。改明儿,俺也给俺家半夏寻摸一个。」

看着两人和好如初,我忍不住偷笑。乡亲嘛,总是这样。虽然嘴上不饶人,其实宽厚得很。

对我与阿白这样的外来客,都好极了。我是四岁那年,被路过的老村长捡回鸡鸣村的。

据村长说,那时我端着个破了口的小碗,在官道附近讨饭吃。村长瞧我是个小女娃,

慷慨地给了我好些饭食。可惜没吃着,被一个小乞丐抢走。我不生气,坐在角落里。

老村长于心不忍,将我带回了村。「叫小满吧,小满胜万全。」时值小满,

村里的老童生晃着脑袋,为我取了这个名字。小满我,就这样吃着百家饭,穿着百家衣,

平安长大了。不仅如此,村民们还教我搓麻织衣,打理田地。我心里颇为感激。也因此,

平日里邻里间的些许小事,我很乐意管上一管。阿白向来是支持的。但这些日子以来,

他似乎变了个人,总说我好心泛滥。成天捣鼓农具、认字读书,不像个姑娘家的样子。

想到这,我不禁惆怅起来。待挥别二人。我跨过一条小溪,到了一片苎麻地里。

这些家种的麻,絮在夹衣里御寒是极好的。且麻长势喜人,估摸今年阿白过冬无忧了。

正想着,思绪却被半夏打断。她手撑着膝盖,气喘吁吁。「阿白怕是犯事了,

你家来了好些个官老爷。快、快去瞧瞧!」2我心慌不已。想到阿白这几日没了一贯的温和。

原来如此。阿白自个儿憋着,该有多难受?可他身子那么弱,又能犯什么事呢。我脚不停歇。

远远地,就瞧见家里来了好些个官老爷,穿得富贵极了。待我走近些,却听他们说,

失踪一年的锦衣侯二公子,终于找着了。一行人正要簇拥着阿白离开。阿白却抬手。

「小满好歹救了我一命,不如将她一并带走。」我一听,乐呵呵地放下了镰刀,

也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。回屋收拾起我那只蓝印花包袱。家人,是要在一起的呀。

阿白是我一年前捡到的家人。那时的他,醒来后丧失了记忆,看着茫然无措极了。

我拍着胸脯保证,「你安心住下,有我小满在,就不会让你饿着肚子!」可惜的是,

村里的老童生去世了。于是,我只好抖落着在老童生家帮闲时沾到的一点墨水,

寻着白露节气的由头,为他取名阿白。我的生活从那一天开始,像是有了无形的力量支撑。

阿白身子弱,除了要顾着节气农耕,还要忧他三春感风,夏日生痱,秋来多咳,冬时畏寒。

但小满我到底算有家人了。阿白颇像个读书人。不忙时,他总拿着树杈在地上教我写字。

等我学会一些,便在村里教大家认字。且平日里,我总爱改良些农耕物件。会写字后,

更是把想出来的画在草纸上,旁边添上文字标注,呈给村长。工部检验后,

发现大多数物件投入农耕,效果还算可观。自那以后,那主簿便时常与我通信,

探讨改良方案,偶尔还戏称我为「小老师」。正因如此,继老村长去世后,

我成了鸡鸣村的新任村长。阿白高兴得不得了,当晚就与我定下了婚约。

说是待到来年小满时,便与我做真正的家人。……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。要带的东西可多啦。

有为阿白缝的面衣、熬的蒲公英汁、收集的枇杷露,以及……呃,厚袍子还需带吗?

还是带上吧。若是那家短缺了阿白的衣物,再缝制就来不及了。除此之外,我还需嘱咐半夏,

好生照看村里的鳏寡孤独。等收拾好包袱出屋时,我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。王大娘见我出来,

擦着眼泪拉着我的手感慨不已。「可见是公鸡头母鸡头,不在这头在那头。

小满小时候瘦得跟豆芽菜似的,如今总算熬出个好光景了。」半夏则冲我小声咬着耳朵,

「小满,你这夫郎平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,我还跟阿娘说你混不挑呢!具体在哪捡的,

快快告诉我。」我看了眼阿白。此时他换了身新衣服,流光溢彩的。

大概是绸缎真丝之类的料子,我也认不出来。但是他穿着高贵典雅。阿白似有所感,

转头含笑地看着我,「小满,咱们该出发了。」仿佛回到了寻常模样。于是,我背着包袱,

向村民们挥了挥手。「不要担心我啦,我可是小满。节气娘娘会保佑我的!」

3我坐上了马车。未与阿白一道。阿白说,他如今身份不同了,要注意男女大防。

马车穿过一重重金黄田垄,掠过一条条熙攘街巷,终于拐进锦衣侯府一侧的角门外。

我下了车,随着一位粗使往门里走去。许久,一位穿金戴银的女子走了过来。她扫了我一眼,

说:「你随我来。」我戒备地看着她:「阿白呢?」她翻了个白眼,

语气不耐:「什么阿白阿黑的?进了府,就得懂府里的规矩,莫要随意攀扯外男。」

我连忙改口:「好姐姐,我说的是你们府上的二公子。」她四下看看,

才低声道:「公子也是你能提的?你先随我来,老夫人等着呢。」我跟着她穿过二道门。

夜色已浓,廊下灯火通明,屋内更是摆满昂贵物件儿,叫人心生胆怯。约一炷香的时间,

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。她看向我,笑容和煦:「好孩子,

你就是小满姑娘吧?来,上前来。」我迟疑着走过去。

老太太一把拉住我的手:「这些日子照料昱哥儿,真是辛苦你了。」说着,

便褪下手上的翠绿色玉镯,便要给我戴上。旁边一位如仙女般的**,端的是金尊玉贵。

却一脸幽怨地扫我一眼:「外祖母,这么好的东西,她一介农女消受得起吗?」

说着又上下打量我:「上门拜访,不说带些礼来,可就连起码的规矩都不会。」

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:「这丫头被我惯坏了。宝珠,快向小满姑娘道歉。」

我连连摆手:「不用不用,我、我带了的……」老太太微微一笑:「哦?

不知姑娘带了些什么?」「我……我带了给阿白织的春日面衣,防咳嗽的蒲公英汁,

还有厚袍子。」宝珠姑娘睁大那双漂亮的眸子,随后笑弯了腰。「我们府上什么没有,

还用得着你带这劳什子袍子?」老太太也端起笑容。「难为你能这样待昱哥儿,

比我们家丫鬟伺候得还用心些。」「你且在府里住些时日,享些福。

也算我们侯府回你一份照料之情。不过,你若愿意进府里给昱哥当个贴身丫鬟,

老身便替昱哥做主了。」我啧了一声,勾起嘴角,道:「你敢想,我都替你臊得慌!传出去,

也不怕别人说你侯府这样待恩客?」老太太顿了顿,神色不太自然。

一旁的宝珠姑娘此时抬起下巴,哼声道:「怪不得是乡下来的,咱们侯府那可是顶级世家,

你一介农女,当丫鬟还不够格呢!」我睨了她一眼,「哦?咱们太祖也是农民出身,

你方才说什么不够格来着?」她猛地捂住了嘴巴。若是阿白知晓我口齿这般伶俐,

必定要替我骄傲的。等我见到阿白,一定要恶狠狠地告状去。将我比作丫鬟,

阿白定要生气的!4我在偏院里等了几日。头一日阿白应是事务繁忙,

第二日又逢秋雨来袭……我特意把包袱放在枕边,每日抖一抖,怕袍子起皱。他一向惧寒,

也不知府里可曾给他备下厚衣裳。见雨连绵数日并未停歇。这日清早,我拎起包袱,

走到院门口。却见两个小厮站在门边。听完我的来意后,其中一位瞅了我一眼。

「公子近日请了工部侍郎裴至裴大人亲授课业,正为乡试用功。姑娘这东西不妨由我来转交,

省得姑娘冲撞了贵客。」「姑娘莫怪,咱们府可不比乡下,向来讲究规矩。」我犹豫了一下,

点了头:「那就有劳。」他接过包袱退下。次日午后,宝珠姑娘来了。进了门,

把那包袱往我桌上一扔。她捂着鼻子翻出里面的袍子抖了抖,「啧,这是你做的吧?

这东西倒是挺保暖,扔了可惜,留给你自个儿穿吧。」「表哥根本就看不上你做的东西。

我可是洛阳第一才女,表哥必定更中意我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」那袍子似乎长了眼睛,

也在无声地嘲笑我。可我还想试一试。我微微一笑,道:「虽然宝珠姑娘长得好看,

懂得的却不见得比我多。」她脖颈一扬,挺了挺胸膛,得意道:「那、那你是觉得我好看啦?

」「就算这样,我也不服气你。你能懂什么?」我认真地数给她听:「母猪产后如何护理?

什么时候插秧?哪一季播种秋桃?这些我都懂,你呢?」「停停停,」她嘟着嘴呐呐道,

「我、我不会。」「可是,懂这些有什么用?我平日又不需要护理母猪。」我抬眼看着她,

摇头晃脑道:「禹、稷躬稼而有天下,重农固本是安民之基、治国之要……」

「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,这些可都会了。这几日,我在这院子里夯了栅栏,准备养些鸡仔哩!

」这院子里倒也什么都有。可我止不住地想见阿白。阿白许久不来,莫不是也和我一样,

被关在了哪处院子里?侯府公子走丢,怎会一整年都没被找到?我不是没找过里正,

询问哪家有没有失踪的儿郎。我想说,若是这里待你不好。我定要拼命带你出来。

咱们回鸡鸣村吧。没有天井四四方。没有高高的围墙。想到这,

我一脸正经地吓唬宝珠:「你要是不懂这些,以后就当不了洛阳第一才女啦!」

「我全都教与你,你带我去见你表哥。」宝珠原本还端着架子,一听我这话,

脸色一下就白了。「啊啊啊,快教我!」5宝珠虽然嚣张跋扈,却言而有信。次日一早。

她从墙角搬来一块破木板,揭起角落里一处遮得严实的狗洞。「快从这儿钻过去,

表哥的书房前定有人把守,咱们从那后头绕进去。」我们绕过两道回廊,又转过一片竹林,

终于在一处屋后停住。寒风细雨,庭中桂花香味远远飘来。我拍了拍身上的泥水,

看了眼尚未淋湿的包袱,长舒一口气。终于要见到阿白了。我心中竟涌起一阵莫名的忐忑。

就在我准备敲窗时,屋里传来几句交谈。「昱弟,这么说那农女果真起了这等心思?

果然是穷山僻壤出来的。」「大哥,错不了。若非我穿着富贵,她哪里肯将我带回?」

那声音顿了顿。「何况,为何我恢复记忆后,找不到自己原先的物品?她定是拿去偷偷当了,

害我与她虚与委蛇恁些日子。」我的手死死抓着包袱的一角。是阿白的声音。

那声音曾温和地叮嘱我用饭。骄傲地告诉我农耕能安天下。陪着我调解村中的口角纷争。

是啊,错不了。出奇地,我忽然不怎么忐忑了。只觉陌生。6我深吸一口气,敲了敲窗户。

屋内声音一滞。阿白打开了窗。我压住哭腔,扬起笑脸,「阿白,你再不开窗,

我就要被淋成泪珠啦!」他先是惊讶,接着恼羞道:「……以后不许再提阿白这两个字!

谁准你出来的?」我好似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。看到他那样,我不得不承认。阿白的内里,

已然换了个人。攥紧冰凉的掌心,我佯装镇静地道:「怎么,贵府待客的礼仪,

就是把人关着?」他冷哧一声:「你也算客?」我定定地看着他:「这么说来,你的命,

并不值得侯府将我当成客对待?」顾昱的神色难看了起来,

气急败坏道:「你难道就没捞到好处?玉佩、衣物,不都被你拿去当了?怪道是刁民,

牙尖嘴利,只想挟恩图报!」我原本还有些伤怀,闻言不由冷下脸。「是啊,

我们刁民可比不上你们,能无灾无难到公卿。」「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。我捡到你时,

你浑身上下也就一件里衣。可惜我不识货,就地掩埋了。」说完,我不屑轻哼,

趾高气扬而去。脸上好痒,我用手一抹,全是雨水。其实雨不大,是诸多遗憾,是不爱无罪,

是我后悔。后悔那日,未能拦住拉着我上山,为我捉萤火虫的阿白。他磕到石头上,

萤火虫飞了,阿白也走了。我为何要哭?秋雨按时来了。今年的收成应该会很好。对,

我是欢喜极了,才这样的。宝珠在后面跟着我,一路追到了狗洞里。「喂,你怎么回事,

叫你都不回头!」她收了伞,双手叉腰,气势汹汹。我扭头,似笑非笑地道:「大**,

我不欠你们的。就算你愿意当你家好表哥的监工,我也不奉陪了。」

她见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吭哧了半天。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:「欠了的。」

「你还没跟我讲,母猪产后该怎么护理。」我迟疑地问道:「你不怕我教了你,

反过来挟恩图报?」她飞快地睃了我一眼,面色涨红,嗫嚅道:「你给表哥做的衣裳,

针脚细密,用料厚实,比你身上穿的好多了。我觉得你不是那起子人。」……我是骗你的。

公卿人家哪用懂这些东西。「可是你骂得好脏,我才不想因为无知被你们这些平民说教。」

7我待在院子里教宝珠。自打上回我见了顾昱,侯府这几日连我的吃食也开始短缺。

宝珠见状,悄悄送了我些衣裳与饭食。可今日宝珠去参加前厅的赏菊宴了。无宝珠护着,

一群人乌泱泱闯进来,污蔑我偷了那老太太的东西。要动用私刑,打我板子。

我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。锦衣侯府无非想立个善待恩人、反被恩人欺辱的名声。

届时如何处置我,旁人也不会多说半句。我胸中涌起一阵怒火,「你敢动用私刑,

就不怕裴大人听闻此事,问你个是非曲直?」「我与裴大人很是相熟。」她不信,

眯着眼瞧我,「就凭你?我还说我二舅姥爷是大相公呢!」我平静道:「我是鸡鸣村村长,

裴大人下乡巡视时曾见过几回,自然认识。」「且我在里正处备了案。」我语气笃定,

「依据《大周律》,就算是官府要打我,也得拿出案由、堂审与文书。」

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。「你躲得过初一,可躲不过十五!」那婆子丢下这句话,

恨恨地带人走了。……我确实见过裴大人。两次。第一次,是去年秋,我捡到阿白的前几日。

我在官道上远远见一支队伍过来。行人说,是裴大人赈灾回来。他走在中间,着红色袍子。

尽管骑着毛驴,却也难掩挺拔身姿。再次见到这位裴大人,已是一月前了。

里正同这位裴大人欲推广「秧马」,号召各村村长参加。说是人坐在上头,

插秧拔秧都不用弯腰。我为了捧场,第一个领了这农具。用下来果然轻松些。但也有不足。

在稍微曲折或是边角地儿就不太挪动。如此一来,反倒耽误时间,还不如田里老把式快。

我便试着改了改。还没交给那主簿,我就到了这腌臜地。但这些,并不代表裴大人记得我。

他若听闻了我的信口胡诌,废我一条腿怎么办?我那冬小麦还没种哩。一想到这,

我就汗毛直竖。不能再待了。好在天色将晚。我打算从狗洞钻出去。可出门也得有对牌。

我在院子里踟蹰了好久。忽然换了主意。村民们都正直良善,十几年来,将我养成了好姑娘。

如今,我自然不能让自己背上个畏罪潜逃的名头。听宝珠说赏菊宴上,裴大人也在。

我索性去那儿闹上一闹。若裴大人肯听我几句,还我公道,那便最好。他若不肯,

宾客们也总该瞧出些蹊跷来。我定要与这些鬼魅魍魉撕破脸来。8宴席还未正式开始。

一些贵人们正论诗赛画。我一眼就看见了裴大人。他神色闲淡,

在一群公子**中显得格外出挑。顾昱立在他身后,似在请教。

我瞥见案几上摆着的笔墨纸砚,在纸上画了几笔。画罢,我走到招待的侍女旁,

低声耳语几句。那侍女见我一身贵人打扮,不疑有他,将顾昱叫走了。万事俱备。

趁裴大人品茶的空隙,我深吸一口气,拎着茶壶走了过去。顺手把此前绘制的图纸递给了他,

并假意为他添茶。手一抖,泼到了那纸上。裴大人不顾顺带被沾湿的衣襟,

沉声道:「你可知,此图关系农耕?」我二话不说跪在地上。「此乃民女所画。

方才草草几笔,细节之处尚未标注。只是民女有冤,还望大人容禀。待稍后,细细重画一幅。

」裴大人放下图纸,站了起来。「不知你有何冤情?」见贵人们围了过来。

我快言快语道:「民女数月前,救过身负重伤、失忆的顾二公子。彼时他只穿一身里衣,

无法辨认来历。我见他困顿,便背回村中,为他疗伤。却不知,这公子……」此时,

顾昱闻声赶来,见我跪地,脸色大变。「快把她带下去!」一位贵女挡在我面前,语气愤慨,

「让她讲!」我眼圈一热,拿帕子掩面:「竟是当代陈世美!」「当初在我家不肯走,

口口声声要入赘。民女见他可怜,到底应了。」「他伤好后将我带到这侯府。

可府上不仅不让我出门,还污蔑我偷盗。我也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姑娘,

凭什么要被人如此作践?这是要我一头撞死在这!可即便死,我也定要为自己分辨几句!」

裴大人将我扶起,「姑娘有冤情,应向那官府递状子,这事不在我的管辖内。」是了。

依照大周律,百姓告官,需先向当地府衙递状子。裴大人虽位高权重,但终究是越级行事。

我心下一凉。「只是,农耕之事乃一国之重。姑娘于此道造诣颇深,无辜赴死,实在不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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